这样的小伙子,能没有姑娘爱吗?1973年初,这个豪爽的连个团员都不是的瞿小虎,被爱神之箭射中了。射箭者为小虎所在连队的团支部书记。这个女知青和瞿小虎同岁,是北京市一个相当有名的女校的学生。姑娘出身高知,身材婀娜,仙姿玉质。和小虎俊男靓女,倒是天设地造的一对。
那时,北大荒女知青主动找男知青交朋友,实为一大“景观”。你想,1973年,“老高三”和“老初三”的女知青这时芳龄几何了?23到26岁了!再不抓紧,一眨眼,可就过了韶华岁月了。那时,“老高三”的女知青有个口头禅“毁了我的青春了”。这句话特别准确地反映了那个年月,女知青欲寻爱不能(不想死心塌地在北大荒过像老职工那样的“小日子”),不寻爱也不能的“两难”境地。
但先找个“好的”预备上,再骑着毛驴走着瞧,倒不失为“上策”。于是,女知青们由于环境的逼迫,倒奋勇当先,主动发起“进攻”了。而且,这种“进攻”开始打破连队的界限,这便于女知青们从更大的范围中进行“优选”。这股风一起,谁动手晚了,可就只有捡“剩”的份儿了。
女团支书,大约就是在这种情况下,发起了她的个人攻势。但这种爱是在一个特定情境中的“选择”,这就必然栽下了它的“游移”性。
能被这样的姑娘追上,瞿小虎当然会充满了一种幸福感。瞿小虎深深地涉入了爱河之中。
然而,好景不长。他们才相恋几个月,女团支书就“飞”走了。是她的父母将她调到了他们所在的湖北干校。姑娘蛾眉紧蹙,杏眼含悲,与小虎挥手告别。姑娘爱的“游移”性此时暴露无遗。这种情况按说在北大荒绝不属个别现象,而是普遍存在的。本来“爱”就是有条件的,如果双方“条件”相距过大,那“爱”就将不复存在。在北大荒,能不能返城,就是爱的最奢侈的条件,也是最能让人理解的条件……所以,在北大荒,在知青中,爱是个非常孱弱的东西。爱的一方,一旦远走高飞,另一方就只能强忍悲伤。剩下的事,就只能是酸楚楚地翻开一方留下的一个厚厚的精美的日记本;扉页上写着苍白的、自欺欺人的临别赠言:“亲爱的朋友,我们虽然分手了,但我永远是你的朋友……”
这一切,都应怨谁呢?好像谁都应怨,怨那个动荡的年代,怨那些以爱情伤害他人心灵的知青男女……又好像谁都不应怨,谁不想找个更温暖、舒适的地方……何况,这其中的情况千差万别,颇为复杂,很难逐一评判……(二)